第17章 柳一鹤

　　“柳总，柳小姐在门口等您。”秘书站在门口轻声说。

　　“噢，上午我有安排么？”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10点50分您和李总有个合同要谈。约在A市中心大厦。”秘书对日程安排了如指掌。

　　“那好，你让柳莱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柳一鹤说。

　　秘书点点头，带上了门。

　　柳一鹤看看卡座上的时间，心里想，这个宝贝女儿到底要说什么。

　　正当柳莱坐在接见室里发呆的时候，柳一鹤站在门口已经观察了她一会。这个柳莱上个月就约了柳一鹤，但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一点点时间去跟女儿聊聊天，所以上个月与柳莱的见面便搁置了。

　　“童总，您好啊!”柳莱站了起来，柳一鹤皱皱眉头不过很快紧皱的眉毛便舒展开，“坐下说，我的宝贝女儿。”

　　“最近忙啥呢。”柳莱撇了撇嘴，“连这个宝贝女儿都顾不上见？”柳莱问。

　　“怎么可能，这几天A市有个很大的房地产项目要谈，所以就……”

　　“所以就连我都忘了呗，只知道把我推给那些要相亲的男人。“柳莱说。

　　“对了，有没有看上的？”柳一鹤问道。

　　“爸！”柳莱有些生气地说。

　　“我呀，就是当初没跟你妈好好在一起，所以想你好好找个你爱的，现在条件好了，想怎么在一起都可以。”柳一鹤说。

　　“真的？”柳莱有些吃惊，“你当初怎么认识我妈的，好像从来都没问过你。”柳莱说。

　　“嗨呀，陈年旧事了，而且，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柳一鹤说。

　　“别用你商人的思维想我，不想说我不问了。”柳莱说。

　　“好好好，我跟你说。”柳一鹤从高楼看向远处的风景。

　　”那会我刚跨上这趟卧铺长途车的门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她说“先生能帮助我一下吗？”我缓缓的回头，车门口站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人，在她瓜子脸上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那张轮廓分明的嘴，看上去比较宽，嘴角微微的上翘，红润的嘴唇显的很有肉感。一袭裁减合适的白色长裙包裹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充满阳光朝气，她手上提着两个大包，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带着咨询的目光看着我。“

　　“这就是我妈当年的样子吗？”柳莱在脑海里补充着女人的样子。

　　“她比我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柳一鹤淡淡说道。

　　“我答应着回身接过她的两个大包，顺手搀扶着她上了车厢，她的皮肤白皙细腻，触手滑滑的。如同丝般的感觉。帮她放好行李，再帮她找车铺，正是巧了，我们的位置都在车厢的最后面的通铺上，而她的位置刚好就在我的旁边。”柳一鹤说。

　　“你们的认识也是偶然吗？”柳莱说。

　　柳一鹤原本想问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点了点头。

　　“我冥冥之中感觉到我们的缘分！我一靠下就笑着对她说。”

　　“你可真会撩。”柳莱说。

　　“撩是什么意思。”柳一鹤问。

　　“就是花言巧语。”柳莱说，“嗨呀，你继续说。”

　　“在她心里，缘分是可以拆开理解的。“柳一鹤说。

　　“什么意思？”柳莱问。

　　“因为后来她总说有缘的人不一定有份，而有份的不一定是有缘。“柳一鹤苦笑，也许是无奈曾经对柳莱母亲的冷落。

　　”是有道理。”柳莱说。

　　“她忽然掩着嘴轻笑了起来时，是我见过最美的样子。”柳一鹤说。

　　“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少了对吧？”柳莱知道柳一鹤心里始终对她母亲有所愧疚。

　　“我当时看了她一眼，见她笑，我就一直盯着她。她也毫不示弱，微微的侧着头，也象我一样故意瞪大她的眼睛和我对视。她的目光清澈明亮，黑色的眸子犹如黑夜中明亮的星星，让人简直不敢逼视。但此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耗上了，很长时间我们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从眼角的余光，看见旁人好奇的探视。突然她凑近我的脸，我几乎闻到她呼出的甜美的气息。“柳一鹤回忆。

　　”我不由的用手去摸眼睛，我怕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所以她才会一直盯着看。但是什么也没有！转头再看她早在一边捂着嘴笑的希里哗啦了。看着她阳光快乐的样子，我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我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换成是我，我只会觉得那也只是因为要掩饰自己的自卑而表现出的一种自大罢了，全不象面前的这个姑娘浑然天成绝有丝毫的做作，她的快乐，自信似乎都是出自她的内心，并且还感染到她身边的人。但是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柳一鹤说。

　　“但是有了你之后，她笑得越来越少，快乐也随之越来越少了对嘛？”柳莱淡淡说。

　　柳莱跟柳一鹤不知道因为这种事争吵过多少回，但是说到最后，更多的还是无奈。

　　“黄昏时分车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天地间象披上层白纱，远处的山脉被遮掩的朦朦胧胧。车子还在飞速的行驶，车窗内大部分人昏昏欲睡，她看着一本厚厚的外国小说，她被剧情吸引，不由的随着男女主人公之间跌宕起伏的爱情唏嘘感慨不已，大结局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了，来势汹涌。我递过去手巾纸。”柳一鹤说，“从那时起，我就彻底迷恋上这个感性的姑娘。”

　　“我跟她说，何必呢？故事都是编造的。她却说，我相信是真的。说着她擦干了眼泪，我不由的笑笑摇摇头。在物质横流的世界里，那里还有这样的姑娘。”柳一鹤说，“这一点你很像你母亲，但也有不同，她眼里从来没有物质，只有纯粹的感情。”

　　所以她才会一直坚持“有缘的不一定有份，而有份的不一定有缘”

　　”怎么说呢，我感觉遇见她那么说有点点宿命的感觉，什么叫有缘无份？当初的社会跟现在这个社会不同，当初只要有勇气，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是没什么可以阻挡的，看看那么多人的结合，他们不但有缘，而且谁又能阻止他们结合的份呢？刚才电影上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很爱那个女人，但是如果他真的爱那个女人，他会受困与家庭，社会的压力吗？尤其是曾经这个不现实的社会中，要是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个男人不够坚决，其实也就是不够真心，缺少义无反顾的决心，患得患失的这才是爱情真正悲剧的原因，而不是所谓的什么有缘无分这种了虚无飘渺的宿命之词。这就是我用来说服她的理由。“

　　“我说出之后，听了我的话的她，陷入沉思中，我没有打扰她，我拿出一本书管自己看了起来。很快的我进入了书中的世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她正盯着我看，我一转头，她快速的转头盯着前方，当我转过头再看书的时候，她又盯着我看，我又转头看她，她又快速盯着前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我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我合上书，索性就盯着她看，她的侧面很好看，然后就看出了些许爱情的感觉。”

　　“她问我，看到花了没有？她的脸没朝向我，可眼睛正斜瞄着我。我开玩笑说，哦，看到了好大的一朵狗尾巴花。我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道。“

　　”我当时已经知道她对我有了好感，但不能确定，我想她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她让我呵她的痒，那说明我们有发展下去的可能，如果她认为我不合适，她只要转移话题就行，象这种半真半假的试探性做法，不会伤害到我们已经建立起的友谊。“

　　”她似乎还要说点什么，但是我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腰际，虽然隔着一床毯子，但是我仍能感觉到她肌肤的弹性，我用力的呵了她几下，她就咯咯的笑着求饶了。也许是我们的声音太响了，引来旁边旅客的侧目。我们停止了嬉闹。感觉彼此的距离更近了。“柳一鹤说。

　　“听起来像是流氓的做法。”柳莱说。

　　柳一鹤在商业上的做法也属于这一种状态，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

　　”夜越来越深，车窗外的雨却是越来越大，车子里人的人大部都已经睡觉了，也许是为了节约电的缘故，车里的床铺灯都不亮的，我躺在黑暗的铺位上，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打鼾声，一丝睡意也没有。我侧着身朝着她的方向，她早就睡觉了，背对着我，现在此刻或许已经做梦了。“柳一鹤接着说。

　　突然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柳一鹤淡淡说。

　　“柳总，跟李总约的时间快到了。”秘书说道。

　　“好。”柳一鹤说罢，秘书便转身关门离开。

　　“柳莱，我知道最近你一定是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但是爸爸只能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爱，而你，只能去爱最好的那个……所以，不是你爱的我就会让他带你走。“柳一鹤突然严肃地说。

　　“如果你不能管我，就彻底别管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柳莱说。

　　“等我忙完再说。”柳一鹤匆匆离去，房间里只留下孤独的柳莱。